口哨声响彻整个校园，同学们穿着迷彩服，呼啦啦地走向大操场集合。
队伍排好以后，训练开始。
此时，正是下午2点，天热，气闷，人烦。
“全体队友，向右—转！”吴教官的声音铿锵有力。
砰的一声，全体同学向右转。
“立正！”吴教官双手背在身后，在队伍周围走来走去，“稍息！接下来站10分钟军姿，谁都不许乱动！”
叶牧杞微微仰头，双腿并拢，像棵小树苗一样立在队伍中间。
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，空中漂浮着许多细小的金粒子，呛得她头晕眼胀。
她半眯着眼，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。
吴教官眼尖，看到了。
“那个女生，你动什么动？要动之前打报告了吗？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叶牧杞突然两眼一黑，身子就像落叶一样飘飘荡荡，很快就摔倒在了地上。
排在她身后的许亦阳，一个箭步走上前，手臂穿过她的后肩，将她的上身支起，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中。
“叶牧杞，醒醒，醒醒，能听见吗？”
“所有同学散开，”吴教官赶紧过来，“八成是中暑了，快快快！马上送去医务室！”
许亦阳正要将叶牧杞抱起来，陆时让突然出现，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拨开。
“让开，我来。”
陆时让的手臂从叶牧杞的膝窝下穿过，另一只手揽在她的后背，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，飞快地朝医务室狂奔。
不到10分钟，他抱着她抵达医务室。
“医生她中暑了，你快看看！”
陆时让微喘，晶莹的汗珠沿着他侧脸的轮廓流到下巴，勾勒出一条精美绝伦的弧线。
说完，他把叶牧杞抱到病床边，轻轻放下。
“我的天，她额头怎么伤成这样？”女医生站在床头边，用手指掀开叶牧杞的眼皮，检查她的眼球。
陆时让皱眉，视线在凝在叶牧杞的脸上，挪不开。
“这不是中暑啊。”女医生坐到床沿上，戴上听诊器，再抬手解开叶牧杞胸前的扣子。
要解第三枚时，她的手顿住了。
她转头看向陆时让：“我要给她检查，前胸和后背都要用听诊器听一遍，你站在这儿盯着她看，不太方便。”
陆时让心头一颤。
他偏头，把视线从叶牧杞的胸前移开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，一秒后又恢复了神态自若的模样。
他什么也没说，掉头走出去，并顺手将白布帘拉上。
陆时让坐在对面的候诊椅上，十指紧紧交扣放在膝头上，两眼直直地望着墙上的时钟。
漫长的嘀嗒声就像尖爪一样，抓得人心里又痒又慌。
12分32秒后，女医生拉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。
陆时让站起来，问：“她为什么晕倒？”
“脑震荡。不过是轻微的，你别担心，吃几天药就好了。但是这孩子身体素质太差，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，军训的话就不要参加了，天气太热，运动强度又大。”
“你确定不是中暑？”
陆时让觉得叶牧杞的额头虽然红肿，但显然是外伤。这个医生连片子都没拍就诊断为脑震荡，他信不过。
“我很确定是脑震荡！”
女医生走到药柜前拿出几瓶药水，又转身走到器材柜取出棉签、无菌纱布等放到推车上。
“就因为额头？”陆时让还是觉得单凭额头就断定为脑震荡，很不靠谱。
女医生推着推车往病床上走，摇摇头，笑道：“看来你不是很相信我。”
陆时让默认。
女医生将推车推到床边，随后坐在床沿边上，朝陆时让扬扬下巴，说：“你帮我把她扶起来，我要给她上药。尽量小心点，不要碰到她的后脑勺。”
陆时让坐到床头边上，小心翼翼地将叶牧杞扶坐起来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。
当他看见她后脑勺的那一刻起，眉心就烙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。
她的后脑勺上肿了两块，周围还有点血渍。
太阳西斜，明晃晃地落在窗边。
这搁久了的血，红里透黑，比天边的太阳还要刺眼。
直觉告诉他，叶牧杞的伤，不是自己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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