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牧杞的厨艺得到了陆时让的认可，接下来，她乐呵呵地承包了他一个星期的早餐。
什么汤包啦、紫薯汤啦、五谷粥啦，每天都变着花样来，旁边的邹鹤立羡慕得差点怀疑人生。
他的早餐，不是包子就是酱香饼。
“哟嗬，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家让哥？”邹鹤立看见叶牧杞提着一袋早餐走进教室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愧疚地低下了头，不敢和他对视。
叶牧杞把早餐放到桌上，陆时让瞥见了塑料袋上的字体——佟佟馄饨。
是外卖。
她把装有馄饨的塑料盒推给陆时让，声音闷闷的：“对不起，我睡过头了，没时间做早餐，所以今天只能吃这个。”
“先放着，马上要上课了。”陆时让把馄饨放到桌角边，低头看书，没再说话。
“其实这个馄饨——”
叶牧杞话还没说完，耳边就响起了吴小胖的鬼叫声。
“来啦来啦，彭老师来啦！”他从外面冲进来，停在讲台上，“她还带了一位很帅的新同学！”
话音刚落，彭老师就领着新同学进了教室，吴小胖投胎一样跑回了座位。
“早读课都开始多久了，怎么一个个都不读书？”
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老师身后的那位男同学上。
他个头很高，身形偏瘦却很匀称，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，却格外好看。
彭老师转身，对身后的人笑笑：“你先去讲台做个自我介绍。”
说着，她又把头扭向许亦阳，“许亦阳，你去空教室搬套桌椅吧，辛苦一下。”
今年青北扩招，降低了录取分数线，新生特别多，很多班级的课桌都不够，只能去空教室搬以前那种单人的老课桌。
男同学没说话，在黑板上写下“顾西洲”三个字，就把包单手撂在身后，径直朝叶牧杞走去。
彭老师圆场：“顾西洲同学比较斯文内敛，大家日后好好相处。好啦，没什么事就继续读书吧，不要浪费大好的晨读时光。”
老师说完就匆匆走了，八成是学校那边还有事。
顾西洲走到叶牧杞身旁，抡着包，定定地盯着她看，欲言又止。
他认得她，她就是他的小枸杞！
她的泡面卷、她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，长睫毛扑扇扑扇的，好看到了极点，除了小枸杞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。
“你、你怎么老盯着我看？”叶牧杞被他盯得很不自在。
“我——”
“还没下课，认真读书。”陆时让用笔杆敲了敲课桌，打断了他们的交流。
这时，许亦阳搬着课桌进来，顾西洲前去搭把手，并把课桌放在了陆时让的后面。
他才刚坐下，就看见叶牧杞放下手中的课本，恹恹地伏在课桌上，脸上笼了一层灰。
“陆时让，馄饨都凉了，你怎么还不吃？”
“坐直。”陆时让扭头看她。
叶牧杞挺直腰杆，失落地望着桌边的馄饨：“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馄饨啊？”
“喜欢。”陆时让从不吃馄饨，他觉得里面的肉馅有点腻。
“那我明天亲自给你包，放牛肉！”叶牧杞两眼放光，像是被点燃了一样。
牛肉，是粥粥的最爱。
小时候，他经常带小枸杞去吃牛肉汤，每次他都会把牛肉挑出来，放到她的碗里。
牛肉这么好吃，他恨不得把世界上的牛肉都给她。
如今，她却把牛肉给了另一个人。
或许，他和小枸杞的缘分，从他推倒她的一刻起，就断了。
就好比石头坠入深遂的海底，再也捞不起来。
那件事，他还没来得及解释，她就走了。
整整十年，她活在他的记忆里，如梦似幻的，好不真切。
可现在，可现在，她就在他眼前，活生生的，谁也拿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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