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逐渐冷静下来，显然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。
林纳德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冷笑，静静看着台下默然不语的教徒们。
“那么……”他缓慢道，仿佛故意将语气拉的极长：“你们愿意皈依在奈亚之神的门下吗？”
马尔与马里毫不犹豫地双手合十，齐声道：“愿意！”
他们早就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过誓言，这下承认起来倒是快速得很。
虽然有着珠玉在前，但其他的人显然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，只是微微低着头颅，默不作声。
既不肯定，也不拒绝。
“如我所想……”
林纳德倒是对此不感到任何意外，他随意的一指左边第三排某个脑袋快抵到自己鞋尖的黑袍人道：“说，你愿意吗？”
四周的黑袍人齐刷刷将目光转到那人身上，吓得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，讶异的用食指对着自己的脸，慌张道：“我……我？”
众多教徒的目光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，林纳德脸上也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丝不耐。
他不敢再装傻，支支吾吾的道：
“呃……请恕我多嘴，主教大人。”
“既然大家同属真理之主，那么皈依在谁的门下，有什么关系呢？”
他打着哈哈，试图蒙混过去。
“当然有关系。”林纳德轻轻拍了拍手，将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身上：“造物主曾言，众多神灵，各居其位各司其职。”
“这个道理在我们全理教内一样共通，奈亚之神执掌混沌，你们如果要谋求混沌与自由，自然要皈依奈亚之神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听到他的回答，那个被点到的黑袍人有些左右为难。
“主教大人，属下只想侍奉真理，并不愿意追逐混沌与自由。”
右方第一排冒出一个声音为他解了围，林纳德将目光投过去，却见到那人一席贴身的黑袍窈窕，线条诱人，声线香甜，显然是一个女人。
“克依娜，虔诚的狂信徒。”
林纳德的脑子浮现克里斯对她的评价，微微摇了摇头。
“主教大人，您这是？”
克依娜看起来二十五岁出头，面容姣好，一头金发，身材前凸后翘，看起来像是熟透的水蜜桃。
她在教内沉默寡言，只按吩咐做事，实际上心思极为缜密，经营着一家酒吧，里面隔三差五失踪一两个旅客，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定她的罪，通常都按失踪案上报。
她对真理之主极为狂热，几乎到达狂信徒的地步，经常念叨着要让世人都聆听真理。
“克依娜，我记得你是在两年前加入的教会，对吧？”
林纳德轻声道。
“是的。”
“嗯，我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。”
林纳德回忆道：“你在后巷子被一群无赖拦下，经历了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。”
克依娜微微抬头，光洁白皙的瓜子脸上有一道浅浅血色疤痕，贯穿了左眼。
她点了点头，冷冷道：“是的，他们轮番强暴了我。并且是当着，我未婚夫的面。”
“之后，是我带你见识到真理之光。”
林纳德淡然说道：“我在巷子后捡到了你，为你疗伤，并让你加入了教会，让你参与各类事件积累功勋，给予你觉醒的机会。”
“是的，主教大人。”克依娜将头趴伏在地，道：“是你救了我命，也是真理之主给了我新生。”
“我成功觉醒血脉之后，亲手葬送了那五个杂碎的生命。”
“啧啧。”林纳德砸吧着嘴意味深长的道：“我记得还包括你那个懦弱的未婚夫。”
“是的。”
她莞尔一笑道：“我叫了五个兄弟，让他感受了我体验过的痛楚，并在他垂死之际重复了他对我说过的话:不要怪我。”
“可惜，大意的你，脸上却最终被那个混蛋偷袭所伤，留下了这样一道疤痕。”
林纳德昂着头颅审视着她。
克依娜惘然若失，抚摸着自己的伤疤，神色恍惚。
“神说，信祂者，将远离一切苦痛。”
林纳德伸手一指，一条触手从指尖猛然出蹿出，突袭至她姣好的脸部，吓了她一跳。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触手已经融入了她的皮肉之中，并源源不断地传输过来一股奇异的能量。
奇迹发生了，克依娜脸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血红疤痕逐渐变淡，消失不见！
从四周人诧异的表情来看，她顿时明白自己的脸上一定发生了什么，慌忙挥手在地上一抹，体内灵力发动，将空气凝结成冰，召出冰镜。
“消…消…失了！”
她捂着复原的脸庞，惊讶道，内心涌现一股热流。
这道疤痕早已刻在她内心，时不时将她带回两年前那个冬日，在梦中重新化作那个娇弱无力的女孩。
眼泪不知不觉流出，她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缓缓抚摸左眼，沉默不语。
林纳德用触手的特性——随意变换细胞形态的能力，填补了她脸上的伤疤后，便将目光转而投向了其他的教徒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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