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事后冷静下来，从中年男人的角度来想，也完全情有可原。
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，简单客气了两句就准备离开。
可老院长却还没完。
他对着中年男人说道：“道歉就完了？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？”
中年男人一愣。
他自然明白老院长的意思。
先前定下的赌约，除了道歉外，还有拜对方为师这一条。
只是，他当时是抱着必不可能输的心态，自然什么条件都说得出口。
可现在，到了真要履行赌约的时候，心里面顿时一万个不情愿。
哪怕对方在推拿按摩一道确实很有实力，但对方的年龄实在是……
他吴成，好歹是江南第一医院排得上号的主治医师，要是真拜了一个高中生——还是个没考上大学的复读生为师，这张脸往哪里搁？
见中年男人一脸不情愿，老院长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，把唐装老者之前说过的话拿了出来，说道：“既然定了赌约，那就得遵守，否则不是言而无信了吗？李老，您说是吧？”
一旁的唐装老者闻言颔首。
“自然如此。”
先前，就是中年男人诱导唐装老者，用这番话堵住了韩霜替陈末求情的说辞。
现在同样的话，同样也让他无计可施。
中年男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医院里，大家都知道他算得上老院长的半个徒弟。
现在，老院长却撺掇着他拜那小子为师。
这岂不是在说，老院长因为他今天的表现，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吗？
而眼下这个情况，他还不能拒绝，否则不但失去了老院长这个靠山，还连带着李老一起得罪了。
虽然李老这样的大人物不至于和他一般见识，但愿意自告奋勇出手的人可不在少数。
到了那个时候，他就别想在江南第一医院继续混下去了。
一阵思量之后，中年男人终于咬牙开口道：“你……你叫什么来着？”
“我没叫啊。”陈末有些迷惑。
黄毛少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。
韩霜也憋着笑，小声提醒：“吴医生，他叫陈末。”
“好，陈末是吧。”
中年男人顿了顿，态度变得端正起来。
“陈先生，我吴成遵守赌约，愿意拜你为师！”
陈末却是皱了皱眉：“拜师？”
事已至此，中年男人心中再不情愿，也只能强撑着让自己脸面好看一点，斩钉截铁说道：“对！你能治好唐小姐，我就拜你为师，我吴成说到做到！”
说完，他在心里自我安慰——
拜一个高中生为师，传出去必然会成为一时的笑料。
但这个高中生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，连老院长都难以置信。
而他还这么年轻，日后的成就又该有多么恐怖？
随着他的医术精进、声名鹊起，现在的一时笑料，在将来未必不是一桩美谈。
如此想着，吴成心理有了转变，看向林真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热切，双手举过头顶，“师父在上，受徒儿一拜！”
陈末被吓了一跳，侧身闪过。
盯着眼前中年男人岌岌可危的假发，弱弱说道：“我俩哪有这个赌约啊？”
“我们不是打赌，我输了就拜你为师给你端茶递水？”
吴成抬起头，脸上满是不解。
“好像你确实这么说了，可我当时也没答应啊……”
陈末挠着头。
“而且我也不会什么医术，就是点推拿按摩的手法摆了，不值当你这一拜。”
“赌约的事情，我也知道你是为病人好，就是性子有点急，没事的没事的。”
吴成一愣。
这是……不用拜师了？
等陈末离开病房，吴成才反应过来人家不是在和他客套。
而是真的没把这一切当回事儿。
这让他一时间五味杂陈。
不但没有太惊喜，反倒心中好像空落落的。
而病房外的一众老人，也愣愣看着陈末离开，不知心中作何感想。
只有那扎着黄色马尾的少女，不由分说地拉着唐装老者跟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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