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娣，赶紧过来给我拿着书包！”
前面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喊着娣娣。
他拉着书包的一根绳，任由书包在地上拖着。
小女孩有一些局促，“朱珠姐姐，你还会来看我的是吗？”
不等朱珠回答，娣娣就着急着去帮那个男孩提书包。
娣娣的神情带着一点愧疚，又带着一丝恐惧。
朱珠在旁边叹气，“哎，那就是她亲戚家的孩子。”
“我们跟上去看看吧？”
听嘟嘟这么说，朱珠也很惊讶，但是她很高兴，又带点儿气愤。
自己早就想去看看，这家亲戚是什么牛鬼蛇神！
一路上，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，应该很乖的男孩子，一点都不乖。
“来娣，你就是我家的仆人你知道吗？
我们家给你吃给你穿，你得懂得感恩。
等你长大了我可不让你当我媳妇，你太难看了……”
一边说着，一边往小女孩怀里塞着路上捡的大石头。
很明显，没抱几块，小女孩就抱不动了。
“你走快点啊，昨天咱们回家迟了，你忘了娘怎么说我的了吗？”
说你？你娘还打了我嘞！
娣娣只敢心里想着，不敢说出来。
只能抱紧了两个书包，还有不知道为什么要塞进自己怀里的大石头，加油走快点。
看着娣娣走的快了起来，小男孩眼珠子咕噜咕噜的，憋了一肚子坏水。
“等等，来娣，你看，我觉得这儿的土也挺好看的。”
说着，小男孩就挖起一把土，就在小女孩身上抹着。
“天耀，你不要把我衣服弄脏了，婶子昨天已经打过我了……”
小女孩豆大的泪珠子就这么掉下来了。
“不要弄了，太脏了……”
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求情，但是面对她的，还是小男孩停不下来的双手。
这时候朱珠已经看不下去了，准备上前制止。
嘟嘟拉住朱珠，等等，再看看。
天快黑透的时候，两个小孩子才到家。
娣娣哭得脸上全是泪痕，拿灰扑得倒是有些看不清了。
“娘啊，你看这个来娣，非得去玩土。
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不说，还非说喜欢石头，你看啊，这石头有个啥好喜欢的？”
这是恶人先告状啊。
娣娣的婶子刚好在家里洗衣服，一看娣娣这一身，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就是要气我是吗？就是气我！
昨天就脏兮兮的回来了，今天怎么还这样？
你觉得老娘洗衣服不累是吗？……”
说着就挥着扫帚打上去了。
刚刚被王天耀欺负的不住的落泪，现在又被打着。
娣娣把石头抱得紧紧的，因为王天耀说，要是她把石头掉了，哪怕是一小块，他就跟娘说，不让她上学了。
虽然，上学的钱都是辛先生资助的。
但是来娣不知道啊，来娣很喜欢上学，很喜欢先生，也很喜欢朱珠姐姐。
“你这个赔钱货，就知道让老娘辛苦。
老娘给你吃给你穿，一点儿不让人省心！
……”
“打得好打得好！”
王天耀在一旁拍手叫好。
“不值钱的东西！”“赔钱货！”……
娣娣不知道，自己乖巧听话，婶子说什么就是什么，学习也好，比天耀好多了，平时还很勤快，什么活儿都会干。
为什么？为什么挨打的总是自己？
婶子追着娣娣在小院子里打了几圈，自己累得坐在地上喘气。
嘴上却还骂个不停，什么“就不该跟家里人联系，还有你这么个拖油瓶。”
什么“养不熟的白眼狼，一点儿不为人考虑。”
什么“就该跟着你那短命的爹娘一起走，留在这儿就是祸害人。”
……
“娘，你看，她把我书包都弄脏了。”
王天耀在一旁添油加火。
明明是你自己弄脏的，但是娣娣又不敢说。
天耀娘亲安慰着自己的好大儿，“天耀啊，没事啊，娘给你洗干净。
咱不要跟那赔钱货计较啊，她比不上咱这书包啊。”
“就是，你都不如我的书包值钱！”
王天耀说着朝娣娣吐了口口水。
寄人篱下啊，怕的就是这种人家，能把你皮扒了，骨头都要啃一啃。
“那我给你一个书包，你把她给我吧！”
嘟嘟跟朱珠出现在这家门口。
娣娣看见朱珠，很想冲过来，但是又不敢，也怕身上的灰弄脏了姐姐的衣服。
“你们是谁？在旁人家听墙角吗？”
天耀娘亲说着话就扶着儿子站起来。
“哎，也不知道是谁嗓门大。
你看这小姑娘，既然你不想要，那就成人之美嘛。”
天耀娘亲看看嘟嘟，又看看娣娣，“两个书包的钱。”
“可以。”两个书包才多点钱。
嘟嘟朝娣娣挥挥手，娣娣也知道好坏，飞快的扔了石头，朝朱珠奔去。
朱珠也不嫌脏，一把把娣娣抱在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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