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面做好的功夫，丁燕燕接了个电话。
跟电话那边的人打情骂俏了几句后，她才想到对面还桌还坐着个杜桥，忙起身到外头接去了。
杜小云端着一碗面条出来，看见空荡荡的桌子一愣，“燕姐人呢？”
杜桥示意了下门外，“去外边接电话去了。”
杜小云“哦”了一声，把面放到方才丁燕燕坐的位置上，回到杜桥对面坐下，把面拌了拌接着吃。
“桥桥你今天去小黎那了？”
“嗯，陪三胞胎他们玩了一天。”
杜小云轻叹口气，“那孩子也不容易，还得打工还得养着三胞胎，桥桥你多去帮衬帮衬也好。”
杜桥轻点了点头。
她想说一声您也不容易，到底是没能说出口。
这一等，杜桥和杜小云两个人把面都吃完了，丁燕燕才挂断电话踩着高跟蹬蹬蹬进来，也没坐下，端起面碗往嘴里扒了几口，又喝了几口面汤，把碗放下一抹嘴，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来五个钢镚放桌上，“小云姐，钱我放桌上了。”
杜小云扭头，看了眼压根就没见少的一碗面，“怎么这么急？”
丁燕燕这会正兴奋着，也没顾上杜桥还在场，压抑不住兴奋地敲了敲手里的手机：“刚来客人了，待会就开车过来接我，我得赶紧回去化个妆换身衣服，来不及了，我先走了。”
说着挥挥手转身翩翩离去。
杜小云暗骂了一声自己嘴快，抬头偷瞄了一眼杜桥。
杜桥也正好看过来，眸子清清淡淡的，就像是压根没听见丁燕燕方才那一番话似的，“杜姨，这几天黎黎那边的工作有点忙，我可能得帮忙招呼小一他们几天。”
杜小云松口气爽快点点头，“行，那就去吧，那三个孩子也好带。我这边也就那些客人，不忙。”
收拾好自己这边的碗筷，杜小云端了丁燕燕没吃完的那碗面，想倒掉又没舍得，最后还是拿了个平常用来外带的塑料碗，倒进去盖上盖子，外头又包了一层塑料袋，放到了面馆外边的墙角。
句城里饿死个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，这放在墙角的一碗吃剩的面或许没有人会拿走吃了，但她也没办法把这面倒进垃圾桶。
再没有客人进来了，杜小云就开始收拾厨房，杜桥则是把外头的桌子都擦了一遍，这才关门关窗，准备上楼休息。
跑了这么一天，除了在霍黎那躺着的时候松快点，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全身疼。
关窗子的时候，杜桥看到隔壁楼道口停着的一辆轿车。
燕姐刚好从楼道里出来，换了一件不到膝盖的旗袍，挽着头发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轿车尾灯一闪，静静驶离。
杜桥关上窗子，转身上楼。
**
又休息一晚上，红花油终于起了些效果，没有昨天那么疼了。
杜桥吃完了早饭就准备去霍黎那，临走前被杜小云给叫住。
然后她手里就被塞过来一塑料袋的干面片，“拿着这个去，给三胞胎准备的。”
杜桥低头朝塑料袋里看过去，面片都切得小小的，一看就是适合给孩子吃的，差不多得有两斤。
“您什么时候弄的？”
“不忙的时候，”杜小云含糊着回了一句，就把杜桥往外推，“行了快去吧，路上小心着点，晚上别太晚回来。”
看着杜桥出了面馆的大门，杜小云才脸色一变，捂着嘴跑到面馆里客人用来洗手的池子前，一阵干呕。
什么都没吐出来，但镜子里女人的精气神经过这一阵干呕，好像一瞬间消散了大半。
杜小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使劲拍了拍脸，血色这才重新回到脸上，伴随着水龙头的冲水声，她喃喃启唇：“桥桥······”
桥桥还小，她得撑住了。
伴随着这个信念，女人的精气神又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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