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石碑上刻了一只眼球吗？”
江泉绕着石碑前后检查，并未发现其他人工雕凿过的痕迹，哪怕连一个文字都没有。
“我估摸着，这石碑应该是块儿路牌，”陆加爵分析道，“你们看这条人工开凿的路，从山上一直延伸到这条河，最后立了一块意义不明的石碑。
但对生活在这儿的古人来说，他们有有可能需要沿着山路来到石碑前，做一些跟眼睛有关的活动，也许是祭祀，又或者祈福？”
“你们记不记得，姑姑曾经提到过，地狱神厄利克可汗是掌管人眼睛的神明，或许山上的人在祭祀地狱神？”
项月甜凑到近前的提醒，让大家回想起蒙格其其格介绍地狱神时的话，当中确实提到过一句“人眼”。
由于她自己对地狱神的了解也有限，这一点一笔带过，众人也没太在意。
“如果这里的先民真的用眼睛祭祀地狱神的话，那这条冰河也奇怪得紧啊。”
陆加爵说道。
“再奇怪也得从上面过去啊，”我蹲到河边，尽量让视线靠近冰面一些，试图从其中找出什么端倪，“这条河应该就是地狱神领地的边界。
从这里过去的话，没准就能回到现实世界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，岂不是要我们献祭自己的眼睛才能过河了？”江泉浑身冷汗直冒。
“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要献出眼睛，那这样出去的话还有什么意义，我觉得是每过一次河，献出一对眼球即可。”
陆加爵的推测显然更加合理一些。
但问题是真被陆加爵说中的话，我们当中有谁能甘愿挖出自己的眼球来保大家过河呢？
我脑中筛选一遍，并没有合格的人选。
陆加爵此言一出，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一层阴翳，队内气氛瞬间冷却，保不齐大家已经开始互相猜忌，互相物色用谁的眼球脱困比较合适了。
“我说，要不还是去山上看看吧，保不齐会有别的发现？在这儿瞎猜也没什么意义。
万一这就是条普通又奇怪的冰河呢，对吧？”
江泉见众人都陷入沉思，率先打破沉默提议。
“不好，姑姑都说过了，山上是地狱神的领地，再往上面走，保不齐会出现什么更凶险奇异的东西。”
我否决了江泉的想法。
同时又为了打破僵局，我从河边站起身：
“如果大家信得过我，可以让我先上去试试水，探一探冰河的门路，省得大家在这儿浪费时间。”
众人脸上的表情由阴郁转为震惊，除赵格外，全都不同意我以身试险。
“狐狸，你这么做太冒进了，不像你风格啊，还是冷静一下想想别的办法。”陆加爵朝我伸出手，想把我拉回来。
但我之所以这么选择，是因为赵格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对劲了，从陆加爵提出他的想法后，我一直在暗中观察赵格。
他的眼神由最初的漠然、无所谓，很快变得锐利阴冷，随后快速在每个人身上扫过一圈，又淡然起来。
从赵格的这一动作我便大胆推测出，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物色人选用来献祭眼球了。
凭他的做事风格，一旦打定了主意，必然会暗中下毒手。
因此为了保全大家，我只能站出来转移赵格的注意力。
“没关系，相信我。”我将陆加爵的手推了回去。
此时尽管我心中忐忑不安，却仍强装淡定地来到河边。
我首先蹲下身去，用手摸了摸冰面。
冰面的触感和普通冰没什么不同，但是其表面的温度之高，反而让手指感受到一股暖流！
温暖的蓝色冰河——
为防万一，我双手掐诀，脚踏禹步，打算提前将五猖兵马拘到自己身上以应对突发情况。
施法结束后，五猖兵马却并未如往常一样进入自己身体当中。
“狐狸小心天上！”陆加爵大喊道。
我抬头望去，只见头顶正上方落下一道黑气，直逼我面门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我心中一凛。
来不及过多思考，急忙向后躲开，黑气坠落在地，融入土壤。
那道邪气甚至将地面染成了黑色，如游龙一般朝我袭来。
还好我手快，掏出辟邪短剑插在地上，一剑正中黑气。
随后二指捏出一张火符，烧掉被困住的黑气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？”江泉骇然。
“我本来想召唤五猖兵的，结果从头顶掉下来这么个玩意儿。”
难道是因为我们处在地狱神厄利克可汗的领地？所以一切阴灵都受地狱神的管控么？
我抬头望向天空，带来风雪的阴云早已散去，湛蓝的天空澄澈如常。
“算了，我不召唤了就是。”
我右手紧握辟邪短剑，重新来到河边。
“等等。”
陆加爵又叫停了我，他手中盘着一条飞虎爪，将一端系在我腰间，当做安全绳。
“我们在岸上拉着你，遇到情况就把你拉回来。”
我点点头，心中底气有所增长，终于鼓起勇气踏上冰面。
由于冰河倾斜于山坡上，因此我不得不第一时间用辟邪短剑当做冰镐，在歪斜的冰面上固定住身体。
脚下温暖的蓝冰虽然和真正的冰在温度上有所区别，但在光滑程度上是一致的。
我在冰面上滞留了大约一分钟，梦幻般的蓝色冰河仍未有所反应。
紧张的心绪不禁放松下来。
“或许可以试试直接在冰面上滑下去？”我稍有些心急，想着要不要撒手试试。
正思索时，忽然觉得视线矮了一些。
刚开始还觉得奇怪，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。
直到身后陆加爵扯动我腰上的安全绳，并且大喊：
“快上来！有古怪！看你的脚！”
我急忙低头看去，惊恐地发现自己脚面竟然陷入了冰面。
那些冰块并未融化，我的脚面却死死地嵌入其中，如同一起和冰块冻起来的一样。
此时再想拔腿上岸，已经挣扎不动。
岸上众人一齐拉动绳索，试图将我抢回去。
“别拉别拉！腰要断了。”
我疼得大喊。
这时项月甜脸色大变，指着我身后道：
“师傅小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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