沅绯好歹拉住了她：“伯祖母方醒，你这会子闹腾，必定是要吃挂落的，何必呢……”
沅雅咬了咬牙，这才忍了。
三个姐妹同老太太余氏一一见了礼，分坐之后余氏便问道：“这是什么香？闻着挺是稀奇的。”
“回祖母。”沅沁起身还未分说，沅雅便开口道：“祖母，你有所不知，这香可不便宜。”
她觑了沅沁一眼，冷笑：“西夷之地来的稀罕东西，二姐姐眼都不眨就花了好几两银子买了，且不说她是否奢侈铺张，这偷偷行事也必没有安着什么好心思！”
“哦？”余氏笑容不变，看向沅沁：“二丫头你怎么说？”
“祖母，想是两位妹妹误会了。”她抬起袖子笑着道：“我叫椿央避着人去买的确是不想叫旁人知晓。”
她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余氏说：“这香里头有几味药花，但凡闻了凝神静心，我瞧着祖母这些日子精神头儿不好，便寻思着如何能叫您宽心些，孙女儿蠢笨，想不到旁的法子，便用这迂回的点子。”
“只是些许孝心，且不知是否有效，故而不欲张扬，没料到却招惹了妹妹猜疑。”
今上重孝，任何事儿，若是沾染了一个孝字，那便是再花得多，也没人敢说半句嘴。
“你胡说！”沅雅情绪激动，捏帕子指着沅沁：“眼瞅着过几日便是庙会！你又是新衣裳又是熏香的，存着什么心思打量着我们都瞧不出来吗！？”
“住口”余氏沉了脸：“言语无状大呼小叫成何体统？！”
这话可不算轻了。
“祖母！”沅雅急了：“她巧舌如簧，您可千万莫被她蒙蔽了！”
余氏凝眉道：“够了！二丫头的衣服是我送去的，你有多少衣裳心中自有数。你这二姐姐是打小儿苦过来，她原来的那些衣服能穿吗？”
“可是，这熏香之道本就……”
余氏不耐地摆摆手：“我老太婆可不愿听你们在那儿呱噪，年纪大了，只能听得家和万事兴，你若来我这吵嚷，下次也不必过来了。”
沅绯一听，连忙上去打圆场：“伯祖母莫生气，三姐姐也是关心则乱，怕二姐姐她走了歧途，还请您息怒。”
余氏却不吃她这一套，冷淡道：“息怒？二丫头不过买了些东西，她那银子都是我赏的，便是拿去丢到水里听响儿她也做得了主。三丫头也就罢了，七丫头，你这巴巴儿的跑过来可不像是来瞧我这样简单呐？府里学塾撤了，姑娘们都这么闲的吗？”
沅绯面色微变，连忙拈起裙摆端端正正的站起来回话：“伯祖母这是从何说起的？我只是刚巧在三姐姐屋里说话儿，就一道过来了。”她抬头看了一眼，见余氏神色并不太好，也知道这位伯祖母的心思细致，只怕已经疑了她，便拜了一拜。
“绯儿想起还有些事儿，便先拜别伯祖母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她转身看了一眼沅雅，便匆匆穿过垂花门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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