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艺术？
“我有点犯恶心，你出来听听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……”
江重黎换过来的时候手边放着一杯柠檬水，他顺手拿过来喝了一口，压下去了身体里不断传来的恶心之感。
对面的楚慧仍然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，滔滔不绝。丝毫没有发现景少微的身体已经换了芯子。
“……我是不太理解那些人所谓的艺术，你能理解吗？”楚慧用这句话做了简单的收尾，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。
江重黎微微摇头：“我也不懂。”
景少微刚才走得太急，根本没有告诉他前情提要，现在估计她还在那边缓神着呢。要是没换过来，心理因素加身体上不断上涌的反胃感，她能在楚慧面前吐出来。
楚慧显然不需要景少微对所谓艺术的理解，她只需要一个听她说话并且能够给予反应的捧哏。
“还有，你看这个。”楚慧露出自己右腕上的手镯，一副炫耀的得意姿态。
江重黎非常配合地给出了好奇的目光：“慧姐，你这手镯真好看，大牌子吧，看起来就很贵，而且这颗红宝石很衬你的肤色。”
楚慧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个开口的手镯，上面最吸引人的就是中间的那颗红宝石，是很正的大红色，且从江重黎的角度和距离来看根本看不到有瑕疵，简直像是人工合成的。
虽然有这个猜测，但江重黎非常识相，没有说出口，就算是假的也得夸是真的，这点社交常识对他来说几乎是本能行为。
楚慧果然很吃这一套，她笑了笑：“这个镯子可花了我三四个月的工资，但重点不是这个。你看我这个红宝，原版设计是水蓝色的托帕石，但我不喜欢那个颜色，专门让他们给我改了石头。”
江重黎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“他们”，景少微和楚慧能坐在一桌吃饭，绝不是为了讨论珠宝的，而且她们俩之前的话题还涉及到了“所谓的艺术”，他心里有些猜测，但还不确定，只能继续往下捧哏：“托帕石改红宝石，应该很贵吧？”
这两种宝石的价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，江重黎也是出于夸赞的角度才顺着楚慧的话继续往下说。
谁知楚慧突然大笑了两声，继而摇了摇头，说：“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种合作方，他们非常有意思，主业珠宝设计，副业回收实验体。”
江重黎的心“咯噔”一下，面上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：“还能这样？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楚慧点点头，边夹菜边说：“就是把废弃的实验体回收过去，像是金属回收一样，烧掉之后用骨灰合成钻石什么的。”
江重黎之前听过类似的新闻，骨灰合成钻石技术上是可行的，但成本高昂，主要还是作为生者对逝者的纪念，一般是比较亲密的家人或是爱人才会去了解、采用这项技术。
但是用实验体的骨灰做钻石……怎么感觉有点诡异，有点变态呢……
他不禁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，楚慧哈哈一笑：“这也算是人家的一种爱好吧，我们也不好说什么，但我这个绝不是什么骨灰合成的，我是自己买的宝石，送过去让他们帮我加工了一下而已，我可没那种奇怪的兴趣爱好。”
江重黎松了口气，点点头说：“当然，慧姐，你这个一看就是天然的，而且骨灰只能合成钻石吧？合成宝石的话骨灰的含量会非常少吧？”
毕竟宝石的本质是石头，是二氧化硅，而钻石是碳，二者虽然同样的璀璨，但本质天差地别。
楚慧吃的差不多了，擦了擦嘴，笑嘻嘻地说：“不合成宝石，但钻石也有其他颜色的，你感兴趣的话下次带你看看，他们做的蓝钻还是很漂亮的。”
江重黎一时无言，但是还答应下来，虽然他对骨灰合成的钻石没什么兴趣，但说不定也能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什么线索，就算没有发现，涨一下见识也是不错的。
他还没见过骨灰合成的钻石首饰，不知道和真正的钻石会有什么不同。
与分享完八卦、炫耀完首饰的楚慧道别后，景少微也回归了，她回去冷静了十分钟后，再次掌控身体，心态已经回归了平静。
江重黎此时非常好奇楚慧在讲骨灰合成钻石之前和景少微探讨的“艺术”究竟是什么，竟能让景少微生理性反胃。
景少微叹了口气，向江重黎简单转述了刚才楚慧跟她“科普”的“艺术”。
因为万叶的眼神阻拦，楚慧没有在办公室说起处理用完的实验体的合作方，而是主动在内网上发了消息约她午饭一起吃。
景少微自然是答应了，她也好奇研究所处理实验体的流程。
根据楚慧的说法，研究所并不自己处理，而是将尸体外包给其他机构或者个人，就像是把垃圾扔给专业的垃圾处理厂一样。
第一种就是一些需要新鲜尸体上的材料的机构，他们的出价是最高的，因为他们可以从将死的实验体身上获得研究所不要的“边角料”，就是楚慧说的能“赚点小钱”的眼角膜和血液之类。
第二种则是一些所谓的艺术家，有的是组织，有的是个人，他们的需求量并不大，而且对实验体尸体的要求很高，太丑的不要，太矮的不要，只挑一些符合他们审美的实验体。当然，他们给的价格也很美丽，艺术家嘛，不差钱。
“他们要尸体做什么？”江重黎不是很理解，画画和尸体有什么联系？
景少微想起这个又有点想吐，她连忙捏了个薄荷糖放到嘴里，感觉好一点了才继续转述——
这些艺术家也分很多种，不全是画画的。
有的是制作人偶，他们对尸体的体型和长相的要求都很高，而且擅长解剖与缝合，很多作品都有一种诡异的美感——这是楚慧的原话，景少微说到这里时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寒颤。
有的是从实验体上取材，做一些手工，艺术家们的爱好奇特又偏门，很多作品都像是中世纪的女巫出品，看着就非常不祥——楚慧在这里举了个人皮灯笼的例子，让景少微成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还有些普通画画的，抽血当颜料什么的都是基本操作，还有些拿内脏研磨作画的——说到这里，景少微终于受不了了，她果断停下了转述，再想下去，她中午的饭就白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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