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陈凤娘也是个嘴上不把门的，见王妙真一直没说话，加上在她印象中，王妙真来自农村，性格“腼腆”，估计自己说什么她也不敢找她，胆子便壮了些，大声说：“这又不是我说的，你要找便去找第一个说的人。”
“如今我已经落选，眼看是没机会了，也不怕你，你就是利用了孙绣娘去参加比赛怎么了？若说你还没有资格，咱们可都是在孙绣娘底下学了几年的人了，你这还没入门的就能去参加比赛，谁信呢？”
“孙绣娘偏心真是偏到没边了，你看看这屋子，哪像能住人的模样？怪不得我第一天说要换屋子你那么干脆便答应了，原来你早就知道，故意耍我呢！”
陈凤娘算是彻底撕破脸了，什么话都说得出来，听得一旁那跟她要好的姑娘也是满脸尴尬。
扯了扯陈凤娘衣服，叫她不要把事情闹僵，陈凤娘反而怪她懦弱，一把甩开她的手，大声道：“我说的是实话，凭什么不让我说，我今日就讲个明白，王妙真她就是没脸待在这儿！”
“有没有脸，不是你说了算。”门外头走进来一个人，陈凤娘跟那姑娘唰地白了脸，喏喏地喊：“孙绣娘。”
孙绣娘瞥一眼两人，眼底压着怒气：“让王妙真参赛是我的意思，王珍珍没办法上去，底下名额还缺一个，她能站上去是自己争取的，你若是也能自己争取，我保管不拦着你。”
陈凤娘愣愣听着，半句话都不敢说。
她们以后还是要跟着孙绣娘学刺绣的，若是这时候惹她生气，那后面真是不敢想。
陈凤娘低着头，大气不敢出。
“我知道你们有意见，有意见可以说，不要在背后做这种乱嚼舌头的举动，我是没办法阻止你们，可万一哪天你们因为这个犯下大错，到时候怪不得任何人。”
“你们都是我的徒弟，跟着我也有大半年了，这大半年来我悉心教你们学刺绣，有些人家里穷，我也用自己的俸禄垫着。陈凤娘，上月你母亲找到我说要把你带回去，给你找门亲事嫁了，也是我苦口婆心劝她再等等。”
陈凤娘唰地一下脸色通红，低头羞愧地不敢看她。
孙绣娘继续道：“月娥的母亲去年病重，我给你介绍了几桩生意，靠卖绣品挣了钱银两带你娘看病。”
旁边那姑娘也通红着脸低头。
孙绣娘叹了口气，她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，自己没有孩子，就把这些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，若是有什么困难，还尽心去帮助一二。
谁知就这样，也没焐热她们的心。
孙绣娘冷着脸说：“凤娘，这屋子是我事先就找掌柜定的，你若是不想住，可以跟别人换，没人拦着你。”
陈凤娘闻言，眼角觑了眼王妙真。
王妙真点头说：“可以。”
孙绣娘一脸疲惫，什么话都不想说了，对她们说了句出去打听接下来的赛程，出去了。
陈凤娘卸下肩膀的力气，眼神不怎么善意地看着王妙真。
何珠儿皱眉没好气道：“妙真都答应跟你换屋子，你还要怎么样？”
陈凤娘嗤笑一声：“早不换晚不换，偏偏现在答应，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？”
何珠儿气得就要上前打她，被王妙真拦下来，为了一个陈凤娘动手，还不值当。
王妙真道：“你若是有意见，那就不换，我住哪儿都行，就是不知道你这一身大小姐皮子能不能住得下来。”
陈凤娘听出她话里的讽刺，尖着嗓子说：“少给我含沙射影，若不是你钻空子，我也不会如此生气，得了孙绣娘的喜爱又如何，也要看你有没有能力继续被她偏袒。”
“咱们姐妹也没办法跟你比，远远离开就是了，不稀罕！”
陈凤娘眼神扫过何珠儿跟许迎春，嘴角讽刺道：“还有你们两个，我劝你们离她远点，这人惯会讨好别人，嘴上一套背后一套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卖了你们！”
何珠儿冷笑连连：“多谢提醒，我们可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！”
“哼！”
撕破了脸，陈凤娘也不想在这破屋子里住下去，没得脸跟孙绣娘继续朝夕相对。
于是下午时就把自己东西搬了出来，跟王妙真换了屋子，陈凤娘如今觉得，她就是跟那个讨人厌的王珍珍住一起，也比跟孙绣娘住一起强。
王妙真没有说什么，何珠儿许迎春帮她把东西收拾好，有些心疼道：“妙真，你别听她们乱嚼舌头，你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呢。”
王妙真笑了笑：“嗯，她们说的那些话我还没看在眼里，咱们自己过好自己的就成。”
王妙真背过身，嘴角冷笑了一下。
她是不在意，但不代表不会记仇。
她这个人可是记仇的很。
王珍珍在外面玩了一天，买了好些首饰，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。
回来酒楼，王珍珍就发现周围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，王珍珍狠狠一怔，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着的发钗，还以为带歪了，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她们。
旁边一个姑娘小声说：“珍珍，你姐姐也会刺绣啊？”
王珍珍愣了愣说：“当然。”她那绣框还是王妙真的呢。
“难怪，”那人转过头，跟身边的人嘀嘀咕咕：“她自己没办法参加比赛，她姐姐就替她去了，虽说我以前觉得她讨人厌，现在又有些可怜她了。”
“嘘，这事儿咱们不要说，免得被孙绣娘知道，她下午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。”
王珍珍一头雾水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这时跟她一直不对付的谢兰走过来，撞了下她肩膀。
王珍珍立刻横眉竖眼。
谢兰捂着嘴笑：“王珍珍，以前我局的你比较精明，现在来看也是个傻的，你看看你出去疯玩，被自己姐姐钻了空子都不知道，你是没办法参加比赛了，可你姐姐借着你的名头，在前面大放异彩呢！”
王珍珍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谢兰摇摇头，捂住嘴嘲笑数声便走了。
王珍珍跟人打听清楚情况，顿时两眼一黑。
这该死的王妙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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