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认清什么现实，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不会离开你。”孟枝眼眶湿润，不肯服输地回视他。
季洛有一瞬间的崩溃，他双眸猩红，哑着嗓子小声朝她吼：“我他妈是残疾人了，残疾人你懂吗！”
他吼的时候声音发抖，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，看着很吓人。
孟枝却起身抱住了他，她细软的手臂轻轻环着他脖子，眼角的累一滴接一滴，声音抽抽嗒嗒：“季洛，你不是残疾人，你会好的…在我心里，你是骑士，不是你心里一无是处的残疾人，我求求你别这样想你自己。”
怕压着他，孟枝都没把自己的重量往他身上靠，下一秒她却被搂紧了过去。
少年搂紧了她，大掌握在她纤细的腰肢上，痴迷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，女孩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要被他融了进去般。
她本就穿着单薄的睡衣，此刻被他抚摸过的每一处皮肤都像是在发烫，换作以前她肯定害羞地躲开了，可是现在她却舍不得，她怕极了他会再次松开她，因此她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。
少年下巴抵在她的脖颈间，气息稍稍有些紊乱，像是泄了气般在她耳旁低声呓语：“枝枝，你这是在要我的命。”
孟枝止住了哭声，抬手轻轻插进他发丝，一下一下梳着，笑着甜甜问：“我就是要你的命，要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，你给不给？”
“给，要什么都给。”少年嗓音沙哑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
可惜他这条命已经没什么作用了，给她也只是徒增负担，他想。
“那先吃饭好不好？”
少年松开她，抬手擦拭掉她眼角的泪，看着她哑声问。
孟枝仰头看向他，眼里星星点点，乖得像只喵咪，她甜甜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好。”
季洛让人打扫了房间，又送来一碗粥，这次孟枝没再让他喂，自己乖乖喝完了。
她从早上在A市吃了个面包外，一整天都没吃什么，喝完粥肚子舒服了很多。
“还想吃什么吗？”少年见她喝完了一碗粥，满意地低松了口气，看着她问。
“吃不下了。”孟枝老实道。
“行”季洛说完，转头看向对面的大床，抬了抬下巴，示意道：“睡床上去。”
这里是他的房间，孟枝下意识问道：“那你睡哪儿。”
“我守着你。”季洛下意识说完，又补了句：“轮椅上可以睡的。”
孟枝哦了声，从床上爬起来，然后季洛就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推到了床边。
季洛侧头看她，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不是你说要守着我嘛，我让你方便看着我呀。”
孟枝边说边爬上床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，露了个脑袋看着他。
“……”季洛：我也没说要靠这么近守。
他房间里有檀香，被子上也有这个味道，但更多的是他身上的味道。
孟枝自己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红了脸。
“还烧吗？”季洛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，发现也不是发烧，想清楚她是在害羞后，沉着脸命令道：“不许瞎想，快睡觉。”
“季洛，你跟我一起睡嘛。”孟枝捂着脸，露了只眼睛看他。
她总不能真的让他在轮椅上睡一晚。
季洛心一颤，脸色变了变，佯装镇定道：“说什么呢，睡你的觉。”
孟枝掀开被子坐了起来，小脸认真道：“我说真的，你这样看着我，我也睡不着。”
“那我去外面守。”
“不要。”
孟枝拉住轮椅不让他走。
季洛终归是拗不过她，叹息了声，“那你进去点，我叫杨立进来。”
“不用叫他，我帮你。”
孟枝弯唇笑了笑，立即跳了下来，扶着他手臂，郑重道：“相信我，我也能照顾好你。”
季洛愣神的功夫，就已经被她架了起来，她吃力地把他往床上拖，却因为膝盖被床绊了下，整个人摔了下来，季洛也跟着她倒下来。
孟枝紧忙去看身侧的人，然后她就仰天倒在床上，少年则压在她身上，少年虽然腿动不了，手速却很快，他双手撑在她两旁，并没有让自己全压在她身上。
两个人呼吸都很急促，孟枝很担心让他伤到，很快把他放平，查了下没撞到他，她才松了口气，给他盖上了被子，然后自己在他身侧躺下来。
季洛扯下拉到他脖子处的被子，无奈地看着她：“我是腿脚不便，不是三岁小孩。”
“对不起嘛。”孟枝笑笑，把他身上的被子也拉到跟自己一样的胸口处，还轻轻拍了拍两下他的胸口。
“别再乱动，乖乖睡觉。”季洛瞥了眼她不安分的手，脸色沉了沉，呼吸都变重了些。
“好嘛…”
孟枝收回自己的手，看着两人中间能躺下三个人的距离，小脸鼓了起来。
季洛刚偷偷舒了口气，下一秒女孩却像是只喵咪一样靠了过来，一下子抱住他，头还在他咯吱窝上蹭了蹭，他只觉得自己呼吸一僵，动都不敢动了。
孟枝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，满意地呢喃着：“不行，我就要抱着你睡。”
“……”季洛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，他喘着粗气，声音都不自觉变沙哑：“孟枝，你就是仗着我腿脚不便才这么肆意妄为。”
“哪有，我以前也很相信你啊，而且谁叫你跑了，我很想你嘛。”孟枝抱着他不撒手，语气娇娇软软的，她整个人也是软软的。
季洛抬起另一只手扶了下额头，轻轻吐出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着自己身上的反应。
他垂头看向身上的女孩，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，他低头在她额上很轻地亲了口。
这一晚，女孩睡得很香，还做了个好梦，季洛却一夜未睡，他根本睡不着，抱着她看了一夜。
清晨时分，窗外依然在下飘雪。
孟枝醒来的时候，季洛已经不在身旁了，她听到大厅里似乎有争执声，便起身走到门口，隔着门缝，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，还有季洛和他父亲，他父亲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，女人很年轻，气质也很好，虽然看不见正脸，但一个侧脸，孟枝就认出来了，她是婚礼上那个新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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