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余稚，只会认为我做的这些都是理所应当，不会对我说一个‘谢’字。”
姜燃一时凝噎，还没能想出来一个能骗过他的理由。
韩伽谷话锋忽然一转，接着道：“不过这样，也挺好的。”弯唇笑了笑，停顿一下又说，“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，不存在任何的理所当然。我帮了你，你谢我是应该的。”
他像喝茶似的，抬头猛喝了一口柠檬水，眉眼舒展，慢条斯理地说道：“不如今天就在这里算一算，你纠缠上我的一年里，我一共帮了你多少忙，你还欠我多少声‘谢谢’和像今天这样的晚餐。”
说到后面，他的语气稍稍加重，带着刻意和一点不满的情绪。
姜燃不懂他的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，没有一点预兆。
他迷离的眼神中闪着火光，手肘搭在墙上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额角，如果仔细点，可以发现他眼底隐忍着的躁动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道：“去年跨年夜，你说你们整层楼只剩你一个人，你害怕得睡不着觉，然后是谁半夜陪着你看了一整晚的《权力的游戏》？”
姜燃问：“……谁？”
她这个“谁”刺激到了韩伽谷，他面色顿时黑透了，语气凝重：“我。”
姜燃有些惊讶：“哦！”
“有个晚上连下了好几个小时的大雨，别人都走了，你一个人被困在美术室里，你的好舍友们都不愿意来给你送伞，那晚我们班级聚会，我晾着所有人去美术室接你回去，还要照顾发高烧的你。”
“那些女生想要搞你，把别人的做爱视频P成你的脸在网上疯传，如果不是我花了钱把那些帖子全删了并胁迫发视频的人出来澄清，你早就身败名裂，在学校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你妈好赌，把你打工赚的钱都拿走赌光了害得你饭都吃不起，债主找不到你妈来找你的麻烦，最后是我给你摆平的。”
“你参加一个重要的比赛，被诬陷剽窃他人作品，差点因为此事名誉扫地，后来也是我帮你找到了那人陷害你的证据，帮你洗清罪名。”
“你人在外地比赛，手机跟证件都被偷了回不到青槐，我连夜坐飞机跨越半个中国去接你回来，你还记得不？”
他没再讲下去，姜燃也没和他顶嘴。
内心只剩下震撼。
他一口气讲了好几件事，但姜燃知道，他为余稚所做过的，可能远不只有这些。
这几分钟应该是属于他与余稚二人的时间，可现在只能由她来替余稚听这些话。
这些全都是她在论坛上看不到的，只有韩伽谷、余稚他们自己知道的事情。
她和其他人一样，只看到了余稚为韩伽谷制造的浪漫，却看不见韩伽谷为余稚都做了什么……
姜燃握紧杯耳，不打算喝水，却还是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来掩饰此刻的窘迫和局促。
上了第一道菜，花椒焗鸡。
她开口慢慢地道：“你不肯做我男朋友，又为什么愿意为我做那么多别人男友都不一定会做的事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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