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。
陈绛手撑下巴坐在桌边，望窗外密布的雨帘：“这雨不会下个十天半个月吧？”
“他们在楼下讨论码头关闭了。如果拍卖会结束还不停，我们一直等还是走陆路？”徐戒酒进屋来。
单素云和李瑞墨随后，大家围着桌子落座发愁如今的天气。
雨一直下，有可能造成山体滑坡。他们走陆路不仅进度缓慢，还处处是危险。
陈绛看看大伙：“你们觉得呢？我没什么忙的，留下不打紧。李大人，你的公务……”
李瑞墨皱眉沉思片刻，一脸正色道：“其实我这次来并不是单纯的观赏鲛人。这天气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，我跟大家交个底。朝廷收到消息，鲛人的消息为假。”
为众人倒茶，单素云疑惑：“即便消息是假，为什么大费周章派你过来？”
【对啊。不该就近指派官员吗？为什么大老远让李大人过来？】
李掌柜走进来关上门：“你们听说过海煞鲛鱼吗？”
“海煞鲛鱼？”陈绛摇头。
完全没听说过。
【不会又是本地物种吧？目前出现的本地物种，没一个善茬。】
李掌柜随意找个位子坐下：“海煞鲛鱼，海底异常凶猛的食肉类动物。它发出的声音十分悦耳，听到的人会被蛊惑产生美妙的幻觉。它身形庞大，所到之处大雨连绵不绝。”
众人大惊。
陈绛不敢置信：“你们怀疑拍卖会压轴的鲛人，实际是海煞鲛鱼？”
“对。”李瑞墨眉头紧皱，用杯子在桌面上摆放清源府的地理位置，“此地江与海相交，附近三座大城归不同知府管辖。而他们并未将此事上报，朝廷判定他们已然同流合污。”
陈绛愣在当场。她就来凑个热闹，怎么卷进这么大一件事里？
李掌柜叹气：“雨季并未提前，我认为是海煞鲛鱼到了。陈姑娘，单姑娘，此事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。希望拍卖会前，我们能抓住犯人运走海煞鲛鱼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陈绛想到什么突然震惊：“海煞鲛鱼所到之处大雨连绵不绝。此地靠水，持续降雨……”
“水位上涨，海啸来临。整座城都会被淹。”李瑞墨说出最坏的结果。
众人面面相觑。
单素云冷静道：“需要我做什么？李大人，但说无妨。”
李瑞墨恭敬抱拳：“我已命人大肆收购药材。烦请单姑娘多制作解毒药丸。”
徐戒酒询问：“那东西有毒？”
李瑞墨抿唇轻轻摇头：“以备不时之需。但愿用不上。”
陈绛看向李掌柜：“你特意带我来，想我帮什么忙？”
“陈姑娘，我来之前做了最坏的打算。”李掌柜望向窗外的大雨，“若有破解之法，我只能想到你。请你借给我们勇气和力量，帮助清源府度过这场灾难。”
【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提前说？主播有权利自己选择来不来吧？】
【尽管知道主播肯定来，还是觉得他们有点道德绑架。】
陈绛一笑：“我知道了。说说吧，具体要我做什么？潜入拍卖会把鱼偷出来？”
【不理解，既然有消息为什么不提前抓人或者拦截鱼进城。】
【总觉得他们有所隐瞒。感觉怪怪的。】
“不能轻举妄动，朝廷派过人试图拦截。很遗憾，全军覆没。”李瑞墨惋惜道。
陈绛瞪大眼睛：“怎么会？拍卖行背后的老板势力这么大？”
李掌柜摇头：“不，是海煞鲛鱼。在水上，它的声音不光能迷惑人，还会招来许多大型猛兽。船只被捣毁，士兵全数牺牲。那般惨烈的场景，我想都不敢想。”
“它那么厉害，为什么会被抓？”陈绛一说完就意识到了，“故意的？”
李瑞墨点头：“很可能。我们调查到拍卖行老板的身份，郁涯。大家族出来的子弟，关键是他的妻子穆盼夏。据传是个很奇特的人，能够和动物沟通。朝廷曾出面招揽，被拒绝。”
“后来朝中两方势力同时施压，斗争中她不幸丧生。听说当时她已有身孕。郁涯筹谋多年，想为妻儿报仇。他真的会淹了整座城，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祭奠。”
单素云思索片刻：“郁家？那个几乎垄断沿海城市经济的郁家？他们包庇郁涯？淹了一座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？不管这座城里的资产了？”
陈绛了然：“除非水淹后他们能得到更大利益。不然我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。”
【明白了，发灾难钱。这家够阴的。直接带兵把人抓了完事。】
事情大致如此。
陈绛用系统查一下海煞鲛鱼，介绍大差不差。
如今大雨笼罩整座城，进出道路受阻。朝廷即便派兵增援能否及时赶到都是个问题。
拍卖行戒备森严，贸然进去被发现对方可能提前水淹城市。
李瑞墨说出计划：“拍卖会当天人多，守卫无暇顾及。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候。赶在压轴前，找到郁涯控制住。他手上一定有能和海煞鲛鱼交流的东西。夺过来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其余人点头表示明白。
唯独陈绛微微皱眉：“那个东西是他妻子的遗物吧？”
【换到老板的角度，确实挺惨的。可是报仇不能牵连无辜的人啊。】
众人沉默，最后落下一声叹息。
雨下个不停，夜晚黑不隆冬，白天阴沉沉。
拍卖行。
郁涯从噩梦中惊醒，透过放下的床帐他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身影。
急忙下床走过去，郁涯露出惊喜的笑容：“盼夏，是你吗？”
“主子，是我。”映荷转过身，“你又做噩梦了？”
郁涯眼里的神采消失，颓废坐在榻上：“事情都安排好了？”
映荷走过去捧起他的脸，轻轻落下一吻声音蛊惑：“主子，海煞鲛鱼有些不安分。它会破坏我们的计划，把哨子给我。我去安抚它。”
浓烈的香味在屋里蔓延，郁涯垂头笑出声：“果然是你啊。朝廷的走狗。”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映荷猛然退后几步。
“怎么会没被你身上的香味蛊惑是吗？因为我经常和蛊惑力更强的东西待在一起啊。”郁涯邪气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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