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经过就是这样，”叶正秀宽慰道，“我也是经历过风浪的，你不用这么担心。”
叶冥寒还是放心不下，又道，“我再叫几个人去家里。”
“不用，”叶正秀坚持道，“这么些人已经足够了。真要有事，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妈，你不了解方家。”叶冥寒抬眼，看了看走出病房的舒涵，朝她招了招手后，又道，“席家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，绝对是有些本事的。如今姓方的正呈上升势头，你这么把他女儿赶出去，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事儿？”
“我还怕她不成？！”叶正秀的火气又“噌噌噌”地窜了上来。
叶冥寒牵着舒涵的手，继续道，“怕不怕是一回事，准备充分总不是坏事！”
“好吧，好吧。”叶正秀默了默，又道，“你暂时别把这事儿告诉郑天。”
“妈，郑天也快18了。咱们对他如果还这样保护下去，不是爱他，是实实在在地害他。”叶冥寒语气清淡，然态度坚决。
“唉，”叶正秀叹口气，不无担心地说道，“你不是不知道他对你爸一直有点……”
“不管如何，今儿他没说话就是已经表明了态度。”说至此，叶冥寒突然想起了郑全，一时拿不定主意，不知道该不该提。
“他巴不得不说话，”叶正秀的声音听来气呼呼的，说话语速也变得快了起来。“这样两头都不得罪，顶多被笑无能。”
叶冥寒内心对秦远刚颇为失望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。
“这样吧，郑天那儿我去跟他说。”叶正秀语速放缓，似在思考般。
“行。”叶冥寒顿了顿，终于还是提起了郑全，征询叶正秀的意思，需不需要他去探望一下。
电话那头的叶正秀这回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沉默。
“他今年应该也要出来了。”叶冥寒忆起往昔的是是非非，忍不住握紧了舒涵的手。
听筒里一直沉寂如水，就在叶冥寒差点以为叶正秀要挂断电话的时候，听筒里突兀地传来叶正秀的声音。
“他究竟是郑天的爸。”
叶冥寒立刻明白了叶正秀的心思，遂道，“放心，我会安排好的。”说完，他便匆匆与叶正秀告了辞。
“处理好了？”舒涵拿着湿纸巾，踮着脚，细心地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。
叶冥寒一手揽着她的腰，一手接过纸巾，一面自己擦汗，一面言简意赅地把刚刚从叶正秀那里得到的消息道与了舒涵。
舒涵听罢，早已变了脸色。她冷哼一声，低声斥责道，“秦方两家还真是聪明，让她们在前台跳。出了事，一切就推到她们身上；成了，他们就渔翁得利。”
叶冥寒将手中的纸巾揉成了团，用力一掷。纸团精准地落入了长廊对面靠墙放置的垃圾桶里。“总得给她们一点教训。”
舒涵似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斜了头，意味深长地瞅着叶冥寒，“那个方曼丽怕是看上你了？！”
叶冥寒顿时满额黑线。“我都不认识？！”
“可她认识你，见了两回，都默不作声地偷偷瞧你。”舒涵扬起头，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冥寒，眉梢眼底早已悄然涌上了酸意。
叶冥寒心头一紧，忙开始装傻充愣，“有吗？”
“有。”舒涵眸色已经黑沉如子夜。
“那也是看上ISH的资产，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叶冥寒收紧了揽着舒涵的手臂，将话题转移，“对了，司老的出院手续都办好了？”
舒涵不满地觑他一眼，“回去再跟你算账！”说着，她已经拉着他，朝房间里走去。
司寒羽一面帮着爷爷司方世收拾东西，一面忍不住侧耳倾听房外的动静。絮絮叨叨的说话声，像蚊子的“嗡嗡嗡”声，听不真切，却着实扰人心神。他那原本就不算平静的心情越发烦躁起来。
“呲溜”，异样的声音划破了室内的静寂。
司寒羽定睛一瞧，见行李包的拉链头被他生生地拽了出来。他懊恼地望着指间的拉链头，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。
“滨海的事儿结了后，你就回部队吧。”司方世苍老的声音不怒而威。
司寒羽的心不禁“咯噔”一下。原本，他以为这回他不用再……
“我老了，你爸也做到顶了。以后，你好自为之。”司方世出言警告。
一簇火苗“嗖”地自他心底窜了起来。他猛地抬起头，正要反驳，余光却捕捉到了两抹身影自门外而来。他愣了愣，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司方世狠狠地瞪他一眼，徐徐起身，“涵涵，你外公呢？”
司寒羽转眸望向舒涵，只觉一缕春风拂过心头。那盈盈俏脸含春，弯弯娥眉颦笑，一点红唇似樱桃，如今的她比之前更美了。
叶冥寒似乎察觉了司寒羽的深望，早已沉下了脸。那冰冷的眸光直似刀剑堪堪射向司寒羽。
“外公在家等你。”舒涵笑道，“我爷爷也去了，等着你回去一起喝茶。”
“所以，”司方世笑得和蔼可亲，“他们派了你俩来接我？！”
“他们本是都要来的，”舒涵敛了笑，瞧了眼司寒羽，又道，“只是今儿出了点事儿。”说着，她便把叶正秀那里发生的事道与司方世，并言明，虽然秦方两家矛头直指叶冥寒，实际上是席方两家意图搬倒她爷爷。
司方世面容一凛。“这些个王八羔子，当真以为我要死了？！”
“司爷爷别生气，”舒涵大步走到司方世身旁，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，哄道，“你只管颐养天年，有事儿让我爷爷、司叔叔和寒羽哥他们忙。”
司方世阴沉的脸庞终于云开见日。他朗声大笑，拍了拍舒涵的手，“丫头，你司爷爷以后就跟着你了。”
舒涵笑眯眯地点点头，“好。”
司寒羽本阴郁的心空裂开了一条缝，一缕灿烂的阳光射了进来。他相信只要有他爷爷在，再加上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，舒涵回到他身边是指日可待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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